深夜,一列加班列车,满载这归乡的旅客,呼噜噜自一片片原野、一座座城市呼啸而过。
随着越来越多归乡人的涌入其中,火车也被撑得越来越满涨,活像一个怀胎数月的孕妇,鼓鼓囊囊的塞满了货品一样的人们,再也找不到一丝空隙。
一截截的车厢内,人多、拥挤,热流一阵阵的汹涌而来,混杂着各种气息,份外使人汗流浃背。
火车巡逻员罗鸣,是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,好不容易才托到关系,找了这样一份算得上是好差事的工作。今天,正是他第二天上班、真正的试用第一天。然而真正身临其境,其中的辛苦,唯有自知。
空调完全起不了作用,而他作为一名新人,首要的任务便是在这热浪一般完全不能插空的人群中挤来挤去,巡视前后;软卧硬卧车厢稍好,最难的便是人挤人的硬座车厢了。洗手间、洗手池、饮水机乃至每两节车厢的夹缝之间,数十个大男人拥挤在一起,挪动半寸都不能。
完全无法适应这拥挤程度和热度的罗鸣,不知觉间已脱了外套,薄薄的衬衣是不好脱的,但也在拥挤中渐渐被汗水湿透,前胸贴着后背,淡蓝色的衬衫几近透明,露出不过分发达也绝不单薄的胸肌,以及曲线优柔的背脊。
已是午夜两点半,卧铺车厢早已熄灯,而稍有资历的老同事们,都纷纷回到休息室各自休息,安排值班的也惯于躲懒、不是聚在稍微松活些的工作室内聊天,就是已经找一个空铺躺下了。来回叫卖的火车服务员们,也知道这个点儿不是个好时候,都懒怠再折腾了,将货品收拾收拾塞在不知名的角落,默默找安逸去了。
唯有罗鸣,因着白天列车长的教训,不敢在新上班第一天偷懒,一间间默默挤过去,同时也在心中希望自己能尽快适应。
走到第15、16号车厢的夹缝时,几个浑身赤膊、民工样的男人拦住了他。
“小兄弟,有没有加卧铺票的啊?车长说可以加票,我们都等了几个小时了。”
“没有票。”罗鸣已习惯了敷衍每一个人的问话──太多人询问了,他只能职业化地回答,并继续自己的前行。
“喂──我说哥们儿,难道连硬座也没有吗?”旁边站着一个年纪轻轻的大约二十来岁的青年,穿着打扮时髦,也拉住了他询问。
罗鸣苦笑道:“你们看看这周围的人,哪里还能有座儿。”
又一个男子拉住了他:“小兄弟,歇会儿吧。前面人更多,抽根烟再走吧。”说着抽出一根香烟来,递给他。
这处原本就是火车上的吸烟区,时刻冒着风,把各种味道都刮走。罗鸣想想也真累了,于是停下来接过。
那个递烟的男子戴着副眼镜,看起来约莫三十多岁,斯斯文文的样子,道:“小弟,如果有票了,麻烦通知一声好不?”
罗鸣点点头,两人心中却都知道,有票不过是个奢望;即使有票,快速获得通知也是个更大的妄念了。
或许是许久没有抽烟了,半支烟下去,罗鸣已觉得头晕脑胀,双眼发昏。烟雾缭绕中,前面的人一撅起屁股,正好将他顶得往后一仰,身后的男子好心的接住他,双手搂着他腰部,竟然没有放开。
罗鸣有点儿头晕,提不起力气来站直了,他想往前略微靠一靠避开对他人的挤压,忽而腰上那手一捏,顿时力气泄了个精光,竟然完全地靠在了那厚实的胸膛上。
“唔……”那双手如蒲扇大小,明显坚实硬朗,竟然贴着腰际,从后往前摸到胸腹,在两块胸肌处轻轻摩挲。罗鸣意识恍惚中扭动着柔韧的腰肢想要挣脱,没想到,前面贴身站着的人竟然微微翘起了屁股扭动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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